回家的散文

时间:2024-02-27 16:38:03
关于回家的散文

关于回家的散文

在生活、工作和学习中,大家一定看过散文吧?散文的宗旨是文笔一定要优美,文章一定要流畅。“形散而神不散”。想要学习写散文吗?以下是小编整理的关于回家的散文,欢迎大家分享。

关于回家的散文1

路一脸的不信,坏坏的笑,大概觉得我在吹牛。我片刻狐疑,向记忆深处求证,再目测学校与我家之间的距离——两山之间,上下沟坎,五分钟跑过来,我有这速度?是不是记错了?

我站在高处,前方直线距离两千米的半山上是我家,身后五十米是学校,脚下石砌台阶是最近几年做的,异常陡窄,一个人在前面呼哧呼哧的走,像踩着下面那人的头,另一个呢,脸与人家脚后跟直接衔接。当年,它是一条名副其实的羊场小道,土路,碎石,灌木荒草,适合岩羊生存。此时,我可以确定,少年的我,从家里冲出来,一口气跑下半山,飞过田埂,跃上陡坡,冲进教室,绝不会、也不敢超过五分钟,我的步点刚好踩到上课铃的句号上。

路不信也是正常的,无论长度还是难度,单凭两条腿五分钟完成,确实难以置信,但这是真的。不过这不是我的专利,我跑得到,我的同学,比我大比我小的都跑得到。

拜刘兰芳单田芳他们所赐。当年,我们被他们唾沫星子乱溅的评书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脚后跟,杨家将、隋唐演义、岳飞传,开了眼界,也神速提高了我们的奔跑速度。我还羡慕过农民的作息时间——两点上工。吃完饭,听完杨家将一点半,翻个身再小寐一会儿。而学校的到校时间实在是让人抓狂,恰好是一点半。可控时间压缩到最少,也得五分钟吧。迟到也是一件烦心事,人家上课,你和少数几个人,低头一行,在大门口罚站,供几千人观瞻。无论脸多厚,也能在瞬间臊没了。

于是,我竖起耳朵,不落下一句精彩,目光锁定堂屋大摆钟的指针,人在门槛,一只脚里,一只脚外,无形中仿佛有一根火柴对准火柴砂,五分钟一到,嚓的划着,点燃引线,人如出膛之弹、离弦之箭,“咻”的射出去,风一样直奔学校而去。脚底生风无外乎如此了,“狂奔”大概也就这个状态吧。

学校大门自然是罕见的堵。彼时,一群夺命似的学生,洪水一样涌向教室。这股洪流,曾把人强行卷进别人教室,曾横亘眼前、而咫尺之遥的自家教室门却难以抵达。

我由衷的佩服两种人,一是家境好、上学能带收音机的,坐在教室不紧不慢的听。这种人极少,谁家富裕到有两个收音机?谁家父母兄弟姐妹大公无私让你一人霸占?那是全民的乐事。

还佩服有定力的人,人家不听评书,按时到校,好好上学,也不见得少了什么。我总是心有不甘,总想知道狂奔的那五分钟讲了什么。课间休息,有人惟妙惟肖的的模仿,“哐”的一声,猛敲惊堂木:六郎杨延昭!岳飞岳鹏举,“铛啷啷…”

我也佩服自己,猿一样脚不沾地的飞过来,没摔过跤,没磕过碰过,大气不喘,面不红耳不赤,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功夫。要知道,当年这条道,十米的坦途都找不到。

学校和家,两点一线,我走了三年。线不笔直,相反,它像一只胃,装着漂亮规则的铁路、堆成山的煤台、碧绿的麦田、松树林,村落。房子像从一个大袋子里倒出来似的,从坡顶稀里哗啦滚下来,三个一堆儿,五个一簇,星罗棋布,错落有致。夏天很美,房子都半掩在绿树里,只看见红的灰的屋顶。冬天荒芜,如果心情不好,勾起来的都是悲愁。

村头有个涝池,淹死过一头猪。一圈的核桃树是大人们圪蹴着吃饭闲话的地方,有一个石碾安在那里。小孩子总想下水玩,但不被允许。三娃胆大,有一年,他光着上身下水,拿一块厚木板当船,木棍子作桨,快速的划水,船就绕着涝池边缘驶,池边一片喝彩。三娃得意非常。父亲不让我看,我想看船怎么靠岸,人怎么上来,我觉得人安全上岸是个大问题,为什么不让人看呢?

沟道里的空山水聚成溪流,时有时无,看季节状况。湿地却是长满了丰茂的节节草,绿的晃眼。谁家挖了眼浅浅的泉子,供牛羊饮水,我在这水里洗过手,浸过头发。我想披发,又怕老师骂,走过水泉子的时候,就把头发浸湿了。那是我对美的第一次向往吧。

有条近道从湿地穿过,垫脚石总被人踩进泥里。我向来不绕路,布鞋上每天都沾满泥浆。

夏天的湿地自然归蛤蟆所有,暖春时,我们提着罐头瓶抓蝌蚪。水太少,没有鱼,也不见螃蟹。

赖犊子是蟾蜍的俗称,长相丑陋。老人们讲,赖犊子爬到脚背上是最恶心的事,要防备着遇上麻烦,他们说它也是一味好药。

站在路口,直直望过去,对面就是我的童年。我在这里生活了整整二十年,在水泉子边洗衣服晾衣服抓浮游生物,跟我妈割麦拔黄豆抬土垫猪圈,眼馋邻居成熟的梨杏但不敢伸手,英子家门口爬过一条大蛇,从此我不敢去她家,挎着大笼,在玉米地里拾瓷瓷一筐子猪草,只留一孔缝隙容细瘦的胳膊穿过去,剜核桃技术醇熟,剥核桃更是好手。我的家乡到处都是核桃树,嫩核桃仁是世间最美。

每个夏天,我都半定居在屋后的大核桃树上,写作业,吃蜂蜜炒面,抓蝉儿,坐在树丫上,自由自在的晃悠着干瘦的细腿,我还在合适的枝干上睡午觉,我妈喊我吃饭,只要出门、抬头,对着几棵大树喊一声,我立马“哧溜”落地。她早被我气够了,索性不说。

陶瓷厂在我家坡下,隔段时间出一次陶器,圆柱体的,不知道干什么用。陶渣碎片颜色瑰丽,常使我留恋,捡好看的揣在兜里,又派不上什么用场,我妈洗衣服时就掏出来扔了,它们经常划烂我的口袋。陶瓷厂也烧过耐火砖吧?否则村里人为什么常拿这东西骂人。

白家和宋家住在陶瓷厂,油毡房好矮,窗户对着路边,屋里人说什么听得清清楚楚。白婶子见天拿着笤帚疙瘩追打军平哥,军平哥跑得比我还快。人人都喜欢宋家姐妹,文静,美丽,和善,举手投足全是风景。

我告诉路:“我们两周回来一次,过礼拜天,外婆和爷爷老早就买了好吃的等着。一家人睡一个大炕,冬天,炕烧的滚烫,你在炕上蹦跳。”

我记错了,睡炕的是我,光脚在炕上蹦跳的也是我,我妈担心炕被跳塌,呵斥的也是我,坐在枕头上吃粉条的还是我。

“咱们还在这里过过一个年呢,你喝醉了,小脸通红,在院子里踉踉跄跄。”

路很兴奋,追问他喝的什么酒?喝了多少?什么时候?

“那年,很大的雪把咱们隔在这里,你爷爷年三十跑到街上给你买新衣服,大的小的买了三套。除夕夜,你非要喝爷爷的葡萄酒,喝了还要,三半杯喝完以后,就在院子里东倒西歪晃晃悠悠了,全家人都看你耍酒疯。你还不到三岁,装了满满一口袋压岁钱。”

提过年这事是因为我有纠结。

在我老家,出嫁的女儿在娘家过年是犯忌讳的事,凑巧那年我哥放烟花崩了手心,肉皮都炸黑了。

云大姐就是个例子。她嫁到外县,户口落回娘家,操心受累比谁都多,一旦家有祸事,就都把责任推到她身上。她住在我家北边。

当年,我们村富,有煤矿,有汽车运输,万元户还是传说的时候,我们村已经过半了,分红的时候,队长给大家叮咛,钱都存信用社去,不准出去胡说,不准在家里放,小心招贼。村里的女孩都不愿外嫁 ……此处隐藏20392个字……的红色晃荡在空气里。

以前常蹲在地上,看着大木盆里起着厚厚的雪一样的泡沫,然后看着那些泡沫在外婆灵巧的指间舞蹈。每一件衣服都被揉搓得一寸不漏。待她抖落手上的泡沫,便站起来,一件件摊开晾在绳索上。暖融融的阳光下静静地散发出爱的味道。

不知外公为什么浅浅地笑了。他讲的东西枯燥如秋天的稻草。但只要他开心,什么都好。

他说他去山上打柴,外婆烧饭;他去外地做小生意,外婆在家带小孩。他只知道不去停下那双脚,因为那里承载了一家子的希望。

说着说着,他沉默了,眼睛凝视着日落,日落发出橘黄色的光,掉落在地上。风轻轻地吹拂着脸颊。

在这个时候应该有顿晚饭准备好了吧。外婆会在里屋叫外公吃饭了,声音不温柔却让人温暖,饭菜不够好,却不是一个人。

后来外婆得癌症去了。

夏天的太阳一如既往地热情,安静得不能呼吸,只有吊扇发出低沉的声音。因为汗水的缘故,有种潮湿的感觉,黏黏地,难受。我不经意看见外公落泪,他转过身去,什么都不说。

这个生命在我年轻的眼眸里一分一秒地衰老下去。他说他曾看着外婆的照片,发现外婆突然流泪。他说得那么轻巧,让我想起《桃园》,那种诗意的文字里包裹着忧伤,明明是忧伤,却又写得那么诗意超脱,愈发令人揪心。

外公去世是在外婆离去的一年半后。外公走得那么安详,在睡梦里突然迷了路。

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,心有一种四面漏风的感觉。抬头看见路旁一个男人将一个发夹戴在了女人头上,女人嘴角弯下去一点点,低眉的一个眼神就是幸福的宣告。她伸出右手,挽住男人的左臂。外公此时对外婆应该会说:“不要怕,我会牵着你的手陪你一起回家。”

我看见太阳温和地笑了。

关于回家的散文15

在杭的日子结束了。

这些日子说辛苦不辛苦,说清闲不清闲,只是很闹心。这日子短暂,来去二十三天,但是,度的却让心感觉漫长,很漫长;二十三天,找不到什么愉快时光,常常是寂寞和忧思一个左一个右;原本打算去西湖看看西湖的水是谁的泪,也没去成。

吃过中午饭,草草收拾好东西上大巴车。巴车出杭走长杭高速,再转进渝沪高速,满载一车秋烦秋愁秋困直奔渝,仿佛那尽头的招唤,才能接纳烦和愁,才能还我轻松的自由和愉快。

今秋,我仿佛失了好的兴味,感觉不到秋光艳阳,秋气晴芳,秋林尽染,秋水碧涟。即使莅临秋的金色霞光里,心也很平静,平静得如天边不动的云朵,失去变幻、憧憬,只是默默沉思,只是向远凝望,只是最后一声泄气的嘘唏。秋,不在是我的秋!我用沉甸甸的目光看,物还在,人已非,事跟新。秋,这个季节啊,经春的准备,夏的喧嚣,平和了,沉淀了,一切萧瑟,心情也随之秋凉了。

回家。车上的空气很不好,不适合呼吸休息,车厢封闭好了的,恶心气体出不去,新鲜空气进不来。人在里面受苦,摇摇晃晃的受苦,仿佛五脏六腑筋皮骨骼都要摇出摇散重新组合一样。这样的行程,真让人担心回得了家吗?!

累。坐车真累。司机为赶行程,三四小时也不停下来休息一下。有人报怨,有人喊憋闷,有人忍不住大叫要小解,甚至哭腔似的怒诉憋死要你偿命;有人笑说解决用矿泉水瓶,用塑料袋,用尿布湿卫生巾。好笑。的气。好仇恨。不是万般无奈,长途最好别坐巴,再豪华也别坐,否则真会丢失许多的尊严和文雅。

我靠窗坐,无奈的摇头。司机似乎习惯了一样,无言的开他的车,用专注的沉默精神等待人们安静下来。我倦了,头靠向窗玻璃半眠半醒。

回家的路途还很长,夜定是比以往来得早黑得长。我默默守着窗,守着黑夜一点一点把玻璃擦黑,黑得见不到窗外的景,却能返照车内椅和困倦没生气的人。我有些不安,时而睁眼时而闭眼,睡是睡不着了。这即将消失在晚秋的夜,黑,深沉,厚重,象明天都不会开启天光。

夜已入底谷,已临渊,大巴也冲不过它的包围,索性在湖北宜昌的白河服务区停下来。(哦。是高速路不让车星夜赶路。安全重要!)

车外的夜很凉,但空气很好,很新鲜。人下来象死水里僵死的鱼遇上活水又恢复了生气一样。男女都管不了尊容的疲惫和不振,急急忙忙的上厕所进商店去餐饮厅,游来游去,穿梭不停;怨气怨言没了,买东西的买东西,泡面的泡面,饮酒的饮酒,没事的也瞎窜窜,这样才是对生命的最高奖赏和慰藉吧。

但服务区的活动不是所有人渴望回的家。一阵骚动之后,大多数人在休息大厅安静坐下来闭目养神或看电视,电视可以侵吞或消磨时间,不管有多长,多烦,多么难挨的时间,它统统打包吃尽。

夜在厅外走,漫漫地走,有人推门出去看,又进来自言自语说,离天亮还远,漫漫等吧。我坐在灯光暗谈的一角,掩盖内心的不安保持镇定自若的姿态,也在等,等长夜走过去,走到明天它的家。

车在5点之前起动,天还没亮,雾气像幽灵在车灯前轻轻绕。巴车的动静很小,小得像贼一样,载着一车困倦的生命在夜色掩护下悄悄蹓出了服务区,到了大路上才撒开腿疯狂的奔跑。

车内很平静,气流仿佛也沉睡了。而黎明在前方不远处候着,预备接待。但,那也不是我要回的家。

生命不会也如此平静吧。生命是看似平静,但凡有一口气,每颗心都在纠结;如果是勃勃生机,就更是翻江倒海的争斗、思考。生存的路如一场战争,有预谋,有设计,有措施,五花八门,一刻不停在脑海里跳跃涌现。一个人在红尘中总是匆匆忙忙,骨子里没有多少安分守己的时候,总想轰轰烈烈,急不可待的冲冲冲,其实不然,冲不到壕沟有可能躺倒,冲到山顶也可能临渊,一切就这么短促简单。所以,回家好!

无奈何,到这个时候了,黎明还没有出现,巴车还得拼命的往前飞驰。这是它要把一车人安全总回家的使命。

想见的黎明没有见着。昏昏沉沉中醒来窗外天光已经大亮,昨夜担心启不开的黑幕已经不见了踪影。快。真快!不去细思细想细分辩,昨天和今天如同巴车载着我们只是钻过了一个隧道而已。其实人的一辈子也这么快,不同的只是从光天钻入永远不会启开的黑暗。

快立冬了吧。车外的山端着老太爷的架子静静坐着,还有出零星的秋色浅浅淡淡的点缀其间,像随涂鸦后洒掉上去的星星油彩。动态的是缭绕山腰山巅的雾霭,很有耐性的轻轻飘升、横走、烟散。天空灰灰的,空中没有飞鸟过,一幅呆板的画,任冬来收拾残局。这就是所谓的老气横秋吧?

车在涪陵服务区停下来,要在这里吃中午饭。舟车劳顿,是对生命的不敬和折磨。我感觉胃不太好,肚胀得象装满肮脏的空气,饭是不想吃了。

我转到服务区后面去清静,深吸那里新鲜潮湿的空气。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:竟然居高临下望见了长江!这里的长江不是滚滚流,更无急湍直下浪花淘尽;远远望去是平波不惊,从上游拐弯而来,又顺势坦然自若的去。上游不远处横架着一座乳白色的钢架铁桥,有人猜想那是还没完工的高铁的桥。我看见的是两岸青青,临水的房离江很近,仿佛只消江水上涨一点就能把它们淹没。当初搬迁为什么不搬到高一些的地方呢?这样住的或许不担心,但过客看见会担心,会想:淹了怎么回家?

巴车绕重庆过,驰过江津大桥,就快入川了,也快到家了。家是什么?是花的蕊,是树的根,是建筑的基,是船的港湾,是牵挂是思念,是随时可以回去的地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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